今天刘青山家里很是热闹炕上一桌地上一桌正吃得欢呢。
炕桌上坐着刘士奎还有老支书和张队长陪客。
客人有吴建军和刘全刚还有文化馆的吕馆长高文学也在这张桌坐着今天他是当之无愧的主角。
刘青山也在这一桌负责夹菜倒酒没法子年龄小是硬伤啊。
今天的菜肴也格外丰盛香喷喷的小鸡炖蘑菇还有腌制的松茸用温水浸泡脱盐之后也煎了一盘。
另外还有两条张队长拎过来的大鲤鱼是从跟小松江连着的大水库里新打上来的鱼儿活蹦乱跳非常新鲜。
刚子喜欢的鸡蛋焖子也蒸了一小盆还烀了土豆窝瓜之类拌上鸡蛋焖子撕点葱丝和香菜绝对能把人吃撑。
“高作家还有支书村长谢谢盛情款待我敬大家一盅。”
吕馆长也是酒桌上的老将可谓是左右逢源。
唯一有点遗憾的是高作家不喝酒端着搪瓷缸子比划一下咕嘟喝了一口白开水。
作家嘛性子古怪一些也可以理解。
吕馆长也就不管高文学了跟支书村长他们聊得火热还不时夸刘士奎几句说他培养得好。
刘青山主要负责照顾飞哥和刚子还忙里偷闲把盆子里的两个大鸡腿分给地上那桌的老四老五正好一人一个。
“山杏吃呀。”
看到山杏在那发呆小老四就悄悄用胳膊肘碰碰她。
啊!
山杏这才回神朝三哥和四姐笑笑然后把鸡腿又夹给林芝:“娘你吃太大了我吃不下。”
林芝心中也是又疼又爱把鸡腿夹了回来:“你先吃着。”
刘青山则摸摸山杏的西瓜头:“老五你就安心在咱们家待着只要你不同意谁也别想把你从这个家领走!”
嗯!
山杏使劲点点头然后咬了一口鸡腿真好吃呀。
小老四也会溜须把自己碗里的鸡腿夹给杨红缨:“杨老师你吃鸡腿。”
“以后在学校叫老师在家的话就叫就叫老姐好啦。”
杨红缨自然是把鸡腿还转移回去。
她也觉得老姐这个称呼还挺不错的既表示她是这个家里的一员很亲切又显示其特殊性。
见她自己也认账了刘青山就笑嘻嘻地夹起盘子里的鸡头:“老姐你啃这个吧。”
结果被林芝扬手拦住:“三凤别胡闹没成家的吃鸡头结婚的时候肯定下雨。”
“三凤你耳朵痒了是吧!”
杨红缨则没好气地说道。
还真别说这个老姐倒是跟刘家的姐妹有一个共同点:都是美女啊。
林芝乐呵呵地看着他们斗嘴心里涌起一种叫做满足的感觉。
然后看到小老四夹了个鸡爪子要啃就又笑着拦住:“这个小孩儿不能吃到时候写字跟鸡刨似的。”
说完还把盘子里唯一的鸡心眼儿夹给老四:“吃这个多长点心眼儿。”
老四眨巴眨巴大眼睛:“娘你的意思就是说我缺心眼呗需要补补?”
哈哈饭桌上响起一阵欢快的笑声。
吃过午饭杨红缨领着孩子们上学吕馆长也带着高文学填好的表格和照片满意地告辞而去。
刚子是闲不住的非要拉着刘青山到村子周围转转还指了指远处连绵起伏的大山。
进山的话只能等明天了正好还有一部分村民要进山采冻蘑。
至于今天下午刘青山也有安排这样的小山村对城里人来说处处都新奇能给你安排半拉月的节目都不带重样的。
到仓房找了个破水桶叫刚子先拎着免得他闲不住。
刘青山又找出来一双大靴子递给高文学作家今天也要跟着去体验生活。
他自己则去了张老蔫儿家很快就扛了一个大搂子回来。
这种大篓子有个两丈多长的木头杆儿最前面是一个半圆形的铁架子底部是平的都编着细密的渔网。
“这玩意也能抓鱼?”
刚子有点不信工具也太简陋了。
走着刘青山扛着大搂子晃晃悠悠走在最前面。
一行四人出了家门直接往西走几百米之后前面就是开阔的草甸子一眼望不到边。
甸子上的芦苇正随风摇曳还有各种蒿子杂草散布其中。
还有大大小小的水泡子星罗棋布一般。
“野鸭子打几只野鸭子!”
刚子嘴里开始大呼小叫因为他发现在草甸子的边缘地带一大群鸭子正在水里游呢。
小扁嘴还使劲往水底戳戳着水深的时候还会把上半身都伸进水里就剩半个屁股撅在半空。
刘青山撇了撇嘴:“你打吧打死一只看村里有没有人找你算账!”
刚子眨巴眨巴眼睛:“这是家养的鸭子?”“废话这月份野鸭子早就南飞啦。”
刘青山回了一句又继续补充说:“要是野鸭子早就噗通一个猛子扎进水底捕食了还能像这么费劲?”
看着竖在半空的几个大屁股刚子也笑了:“人也一样就不能过得太安逸不然就退化了。”
嗯这话倒是说的有点道理刘青山点点头:“那今天搂鱼的艰巨任务就交给你啦。”
“行啊这都不是事儿!”
刚子大言不惭的答应着几个人渐渐走进甸子深处。
这里根本就没啥路径可言也就是现在这月份秋末冬初属于枯水期到了夏天全是水塘烂泥想进来都费劲。
走了百十米随便找了个大泡子刘青山叫刚子换上靴子先去搂鱼。
用这玩意捕鱼一点技术含量都没有有力气就成。
在刘青山的指导下刚子先把大篓子使劲往水里一送然后就往回拽。
连水底的稀泥烂草啥的搂上来半兜子然后把这些东西往岸边的草地上一抖落。
“还真有鱼!”
刚子大叫一声他看到里面裹着几条白亮亮的鲫瓜壳子基本上都是一两左右鳞片银白煞是喜人。
“飞哥捡鱼吧。”
刘青山吆喝一声吴建军早就迫不及待地伸手抓鱼捡了两条鲫鱼然后猛地一缩手:“这啥玩意?”
在泥草里面裹着一个黑乎乎的家伙足有筷子长比他的大拇手指还粗蜿蜒扭动吓人一跳。
“好大的泥鳅这玩意才补呢吃泥鳅赛人参!”
刘青山双手捧起泥鳅扔进水里这玩意身上溜光溜光的一只手还真不好抓。
“我还以为是水蛇呢这泥鳅还真长。”
飞哥嘴里解释着生活在大城市的他们还真没弄过这玩意。
看到来的四个人都是男生刘青山也就嘿嘿两声:“所以才补嘛。”
稀泥里面还有几条小泥鳅都被刘青山捧着扔回水里飞哥刚要出声阻止他就听刘青山嘴里念叨:
“抓大放小才能永续利用。”
这时候刚子又搂上来半兜子看到里面居然有两条巴掌大的鲫瓜子立刻就咋呼起来:“以前都说咱们这地方棒打狍子瓢舀鱼俺还不信呢!”
刘青山则应道:“瓢舀鱼现在稍稍有些夸张但是村里的小孩子挖菜用土篮子在水里捞一下基本能捞出来泥鳅和老头鱼啥的。”
“老头鱼这鱼年纪很大嘛?”
刚子又不明白了。
“这种就是老头鱼也叫山胖头鱼吃的时候要把脑袋去掉。”
刘青山从地上捏起来一条鱼大脑袋差不多就占了身子的三分之一肉滚滚的身上还有黑黄色的斑纹。长度也就十公分左右的样子。
“去了脑袋就没剩下啥了。”
刚子觉得这种鱼抓了也没啥营养脑袋本来就大还得去掉。
高文学这时候接口道:“这种老头鱼性子凶是肉食性的鱼类所以吃起来味道非常鲜美。”
这样啊那就抓呗大飞哥伸手捡了几条老头鱼突然又猛的一缩手整个人都蹦了起来:
“癞蛤蟆!”
刘青山瞧了一眼:“不是癞蛤蟆是哈士蟆红肚囊的这东西吃了也很补。”
可是飞哥瞧着懒洋洋的哈士蟆还是不怎么敢下手。
这东西的特点就是:不咬人膈应人。
倒是高文学一点不客气抓到手里还分辨一下公母要是母的就留着给金凤补身子呢。
刚子搂了十多下就坐在草地上直喘粗气于是换成了飞哥俩人轮班上阵最后都累得胳膊发软腰发酸。
刘青山主要负责进行甄选:小的扔回去尤其是哈士蟆像那种一年生的都给扔到旁边的沟子里。
还有一些个头比较大的母蛤蟆也给扔了回去一些。
因为这一只到了来年就能多出来几十只几百只。
最后连蛤蟆带小杂鱼弄了大半水桶中间横一根木棍架在肩膀上抬着满载而归。
“真过瘾!”
刚子还有点意犹未尽不过等吃鱼的时候就更过瘾了。
酱炖老头鱼别看鱼皮黑乎乎的都是斑点里面的鱼肉却雪白细嫩十分鲜美。
还有煎鲫鱼用大锅小火慢煎两面都煎成金黄色撕着鱼肉下酒简直不要太美。
还有焖的哈士蟆起初这哥俩还不敢吃不过看到杨红缨都吃得挺香他们也就克服心里障碍尝了一只。
尝过之后就停不住嘴喽。
至于泥鳅还要放在清水里养一宿吐一吐肚子里的脏东西明天再炖。
一顿饭把这哥俩全都吃撑了
到外面溜达消化食儿的时候刚子这才后知后觉地念叨:“青山啊难怪你愿意窝在这个小山村呢原来这么多好吃的。”
刘青山则乐呵呵地说道:“今天咱们这个就是小打小闹属于最没技术含量、最低端的等到过年前的冬捕那才叫过瘾呢。”
刚子两眼放光道:“好等过年的时候我们还来!”